我叫李秀兰,今年三十一岁,五年前跟前夫离了婚,带着3岁的女儿朵朵回了娘家。那时候我手里攥着离婚分的八万块钱,有套小两居,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,晚上给朵朵缝补衣服。日子紧巴,看着闺女一天天长大,心里也算有了盼头。
去年春天,超市新来了个送货员叫王建军。这男人三十五岁,黑瘦黑瘦的,说话总带着三分笑。有天我搬货时闪了腰,他二话不说帮我把整箱饮料搬上货架,末了挠着头说:"秀兰妹子,以后重活喊我。"后来才知道,他老婆三年前跟人跑了,留下个六岁的儿子在老家由父母带着。
一来二去,我们熟络起来。他总在午休时给我带热乎的包子,我帮他缝补磨破的工装裤。去年冬天特别冷,有天我发烧到三十九度,朵朵吓得直哭。是建军背着我去了医院,在急诊室守了整宿。出院那天,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说:"秀兰,要不咱搭伙过日子?"
今年开春,我们决定领证。建军在县城东头买了套二手小两居,六十八平米,旧点,收拾得挺干净。他说要把儿子接来上学,我自然没意见,朵朵也总念叨想有个哥哥。
"兰。"我妈拎着半袋小米来我家,"妈跟你说个事。"她坐在我刚擦干净的沙发上,手指头绞着围裙角,"你弟处对象了,女方家要求在县城买房。"
我倒水的动作顿了顿:"挺好,小伟也二十八了。"
"好啥!"我妈一拍大腿,"那姑娘家要全款,少说也得八十万。你弟那点工资,我和你爸的养老钱都搭进去也不够。"
水杯"当啷"一声放在茶几上:"妈,您啥意思?"
"你不是有套小两居吗?"我妈眼睛亮得吓人,"卖了,给你弟凑个首付。你跟建军也要结婚了,以后住他那儿不就行了?"
我脑袋"嗡"地一下就大了:"妈!我得和建军商量一下。"
我妈冷笑一声,"他一个二婚男,能娶上你这么年轻的媳妇就是烧高香了!"
"妈!"我猛地站起来,朵朵在卧室被吓得哭出声来。我压低声音,"您怎么能这么说?建军对我好,对朵朵也好,我们是一心一意过日子的!"
我妈也站起来,个子没我高,气势足:"我不管!你弟这婚事要是黄了,我跟你爸也没脸活了!明天我就去找建军谈!"
"您别去!"我拉住她胳膊,"我们刚要结婚,您这是要拆我们台!"
"拆台?"我妈甩开我的手,"我这是为你好!你一个女人,手里没点钱,以后在婆家能挺直腰杆?"
那天晚上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建军睡得沉,呼噜声均匀。我轻轻摸到客厅,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我弟发来的消息:"姐,妈跟你说了吧?这事就靠你了。我女朋友说了,不买房就不结婚。"
第二天一早,我妈像变了一个人,来了。她直接去了建军送货的超市,等他卸完货,拉着他到角落里说话。我赶到时,正听见我妈说:"建军,阿姨知道你是个实在人。秀兰毕竟离过婚,还带着孩子,你们结婚后,她总得有点保障不是?"
建军擦着汗,憨厚地笑:"阿姨,您放心,我会对秀兰好的。"
上个月,我弟打来电话,说他在城里找了份新工作,工资涨了不少。他女朋友也通情达理,说可以先租房结婚。"姐,"他在电话里说,"谢谢你和姐夫。以前是我不懂事,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爸妈。"
我笑着看向正在厨房洗碗的建军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背上,勾勒出温暖的轮廓。生活或许不会一帆风顺,只要身边有爱的人,再大的困难也能一起扛过去。
朵朵跑过来抱住我的腿:"妈妈,哥哥说周末要带我去游乐园!"
我摸摸她的头:"好,要先写完作业。"
建军从厨房探出头:"秀兰,帮我递下抹布?"
"来了!"我应着,起身走向厨房。
这就是我的生活,平凡,充满希望。